(一)春
我曾经对你说,幸福是只火红的天堂鸟,那火红的羽毛是生命的热情。记得那是花季的一个晴朗日子,阳光温暖地照着大地。
那是一个允许触摸的春天,我感觉到它心脏的跳动一如我的自由。
你的微笑近在咫尺,毫不怀疑我对生命的热情。
天空未留下一丝痕迹,而鸟儿已经飞过。
岁月的流逝如同鸟儿的飞翔,了无痕迹。
赤足走在沙滩上,才知道许多的日子如潮水滑过双足。
但依旧不能安宁的是那颗不肯忘却的心。
多少年后的又一个春天的傍晚,细雨一直下着,在那个纷纷扬扬的春天。依然是那条街,那条巷,依然熟悉的是你在巷口挥手致别的身影和那永远停留在记忆深处的浅浅的笑。
总以为回味,便能找到年轻的住址;总以为重游,就会再现梦中的情景。
却岂料,巷依旧,春依旧,改变的是早已逝去的青春,而你,消失在不知名的远方。
一个人彷徨在昨日的巷口,才相信了诗人笔下的:生活/你接受了幸福/也就接受了痛苦。
纵使时间的沉淀过滤了思念,但彻骨的孤独却又增添了一份无助的忧伤。
在那个无助的夜里,一个人听着自己的心在无声地叹息。
如果忘却就是记住,那我情愿记住;如果岁月的风尘能代替心的震颤,那我情愿迷失在风尘;如果第一次就是开始,那我情愿没有开始。
归路难求。
(二)夏
推开照不出青春容颜的窗子。
窗外,夕阳正被暮色收容。
这是夏日特有的将暮未暮的空间。
校园沐浴在残照中,古老的教学楼上投下了一道道金红色的余辉,似在诉说一个久远的故事。
那是我熟悉的菁菁校园。
但是我却不敢回头,只怕一回头被你看见我禁不住的泪水。在逃逝如风的脚步中满是沉重。我知道,在看不见你的视线里只有我一个人的思念在疯狂地生长。
(三)秋
秋叶无声飘落的案头,是你昔日的照片。
秋风中的送别,总是带着一种萧瑟。
我最不愿送别。因为,送别的青春有太多的遗憾;挥手间永远不会再相见。
但,我却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相同的送别。
从此以后,我又要用孤独来掩饰忧伤;用虔诚的文字来弥补生命的失落。
从此以后,迎着风,是云一样的忧伤;背着雨,是雾一样的惆怅。
那个秋天因此而一直下着小雨,湿落了一地苦海,淋落了一地梦寂。
秋雨里盼望着有一个朗日。那时侯可以在静穆中凝望白云,在凝望中看清以往的自己。
于是毅然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
独步城市,仿佛繁华中的一粒尘埃。望着一张张陌生的脸,忽然间才清晰地认识到:人与人的相识是一种缘。
于是懂得了:既然风托起了生命的帆,那么就别再留恋柏黄的色。
失去的微笑永远不能赎回。
(四)冬
冬天傍着火炉和书,写一些并不发出的信。
刺骨的寒冷,却更能使人深刻感受春天的温暖。
于是开始思念春天。
思念那细雨迷蒙的街道,细雨迷蒙的窗口,细雨迷蒙中你的歌声;
直到深夜;
而春风从不入睡。
思念春天,思念那种生命的返青。
那时,我可以在早春时节去寻觅你的踪迹,徜徉在三月春潮的气息中,感受生命的涅磐;
我可以不再用陈旧的声音朗诵阳光;
我将享受生命的精彩,用幸福和热情续写生命的絮语。
尽管春风会勾起无限的回恋,尽管春雨洗不掉试图的忘记。
如果说忘记就是记住,那我情愿忘却一千次;如果岁月的风尘能代替心的震颤,那我情愿跌倒一万次;如果第一次就是结束,那我情愿没有开始。
(五)
对春天的呼唤终于有了应答:
“我,就是你遗忘的秘语。
你,便是我丢失的凭证。”
(六)
偶然翻开岁月的笔记,在一个心海无波的夜里。诗人的声音在黑色里唤醒了记忆:
“面对着这一种绝对的美丽,我实在无力抗拒,我愿意献出我的一切来换取它片刻的停留。对你,我也一直是如此。”
(七)
生命走过了班驳的四季,流浪的脚步又回到了出发的起点。
才知道,幸福是涅磐的火中凤凰。
懂得了你经受了太多的风霜,理解了你经受了太多的雨雪,风雨跋涉后的我,真的累了。
而你,就在今夜,无声地穿过窗棂,在我的床头轻轻地收拢了羽翼。